清晨背着用挂历纸糊边的新书包,手指紧紧攥着铅笔盒拉链头;走进教室先把课本角对齐,再把橡皮摆在右上角。第一节课是语文,跟着老师念“a o e”,声音小得像蚊子;下课不敢去厕所,怕回来迟到,直到班长喊“站队”才敢起身。回家把作业本工工整整放进抽屉,第一周就得了小红花,贴在墙上像一枚小小的勋章。
冬日教室里的小火盆
北方的风拍打着窗纸,教室里只有一个破炉子。值日生抱来棒槌轴和捡来的纸,呛人的烟在教室里打转,眼泪直流也不敢咳嗽;有人把洋瓷盅当小炉子提进来,用铁丝系着,课间围着吹火,火星一溅,刘海都燎卷了。脚上生了冻疮,就偷偷把火盆搁在桌下取暖,写作业时手背被火燎出一串小泡,晚上用牙膏抹一抹,第二天继续握笔。
第一次考双百与那支绿色圆珠笔
放学回家把拼音本铺在炕上,爸爸凑过来看,见我把“a”写得像个小蛤蟆,气得踢了我一脚;我咬着嘴唇重写,直到本子角都卷了边。到了二年级,终于语文、数学都考了100分,班主任发给我一支绿色圆珠笔,我把它别在最显眼的笔袋里,像举着一面小旗子。后来才懂,那支笔不是奖励分数,是奖励我把每一个笔画都写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。
星星、童谣与小调皮
冬夜写完生字,趴在窗台看星星,和小伙伴比赛数到一百八十二就乱了套;回家问妈妈“天上有多少颗”,她笑着说“无数颗”,第二天我就去图书馆借了《少年百科知识》,才知道要查资料而不是瞎猜。偶尔也淘气,学着二年级同学的顺口溜,把老师的姓氏编成歌谣,被妈妈听见赏了个爆栗子,从那以后学会了分清“好玩”和“分寸”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