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巳节被称为“中国情人节”,核心源于其古老的生殖崇拜传统与男女自由相会的习俗,这些元素构成了早期爱情活动的雏形。
1. 生殖崇拜与祈子仪式:上巳节最初是先民祭祀“高禖”(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)的节日,高禖被视为“媒神”,象征着生育与姻缘。古人认为水是“感生物质”,妇女临河祓禊(用香草沐浴)不仅是为了祛除邪气,更寄托了“触水感孕”的祈愿。这种与生殖相关的信仰,是上巳节“情人节”属性的原始内核。
2. 《诗经》中的浪漫记载:《诗经·郑风·溱洧》以鲜活的笔触描绘了上巳节男女相会的场景:“溱与洧,浏其清矣。士与女,殷其盈矣。女曰‘观乎?’士曰‘既且。’且往观乎?洧之外,洵訏且乐。维士与女,伊其将谑,赠之以勺药。”诗中展现了阳春三月,青年男女在水边嬉戏、互赠芍药(古代定情信物)的欢快情景,直接印证了上巳节是古代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节日。

3. 官方认可的“会男女”习俗:《周礼·地官·媒氏》明确记载“仲春之月,令会男女,于是时也,奔者不禁”,说明当时官方对上巳节的男女相会活动持包容态度,甚至将其纳入礼制。这种习俗为青年男女提供了自由交往的空间,进一步强化了上巳节的“情人节”功能。
4. 历史延续性与民间传统:汉唐时期,上巳节仍是青年男女踏青寻爱的热门节日,如汉武帝在霸上祭祀时巧遇卫子夫、崔护与绛娘的“人面桃花”故事,均是上巳节爱情传统的生动案例。直至宋代以后,随着理学兴起,礼教约束加强,上巳节的“情人节”属性才逐渐淡化,但在西南少数民族(如壮族“三月三”、黎族“孚念孚”)中,仍保留着对歌、抛绣球等择偶习俗,延续了上巳节的爱情内涵。
二、上巳节的主要活动
上巳节的历史悠久,习俗丰富多样,涵盖祭祀、祈福、游乐等多个方面,核心是“亲近自然、祈求吉祥”:
1. 临水祓禊(fú xì):这是上巳节最古老的习俗,源于先秦时期的“除恶之祭”。人们在农历三月初三到水边沐浴,用兰草、香薰等草药清洁身体,目的是祛除冬日积存的病害、驱邪避凶,同时祈求新岁健康。魏晋以后,祓禊逐渐演变为文人雅士的“曲水流觞”活动,但仍保留了“水边祈福”的核心。
2. 祭祀高禖:高禖是上巳节的核心神灵,祭祀活动通常在郊外举行。古人通过祭祀高禖,祈求生育、姻缘美满,甚至将男女相会与高禖祭祀结合,视为“求子”的重要方式。这种习俗在后世演变为少数民族的“拜花婆”“花婆节”,仍保留着求偶、求育的传统。
3. 曲水流觞:魏晋时期,上巳节的祓禊活动逐渐娱乐化,出现了“曲水流觞”的雅事。人们将酒杯放在环曲的水流中,任其漂流,停在谁面前,谁就要饮酒赋诗。最著名的是王羲之与谢安等41位文人在兰亭举行的“曲水流觞”,留下了千古名篇《兰亭集序》。这一习俗成为文人墨客聚会的重要方式,也赋予了上巳节“雅集”的文化内涵。
4. 郊外游春:上巳节正值春暖花开之际,人们纷纷走出家门,到郊外踏青、赏花、放风筝。唐代时,曲江池成为长安市民游春的热门场所,杜甫“三月三日天气新,长安水边多丽人”的诗句,生动描绘了当时游春的盛况。游春不仅是为了欣赏春光,更是青年男女相识相恋的机会。
5. 互赠香草与芍药:上巳节当天,人们会互赠香草(如兰草、艾草)和芍药。香草有驱邪、祈福的作用,芍药则被视为“爱情之花”,象征着美好的情感。这种习俗源于《诗经》中的“赠之以勺药”,是古代青年男女表达爱慕之情的方式。
6. 特色饮食:上巳节的饮食也富有特色,常见的有荠菜煮鸡蛋(寓意“聚财”“驱邪”)、蒿子粑(用野生蒿子制作,据说能“粘”住魂魄,防止被鬼迷惑)、五彩蛋(将鸡蛋染成彩色,放入水中漂浮,寓意“早生贵子”“吉祥如意”)。这些饮食不仅美味,更承载了人们对健康、平安的美好祝愿。
